医师收了钱走到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
善若水问道：“医师，病人是什么病情引发死亡的？”
医师问善若水：“你是他什么人？”
善若水道：“我是路人，见他发病便去给他请医师，刚才拉你过来的人是我的婢女。”
见善若水如此说，医师态度倒是和善了两分。
“他是胸痹之症引发心力衰竭导致心跳停止引发的死亡。不过我刚才察看了一下他的身体状况，这不是他第一次发作胸痹之症。”
“对，我问过家属，说他之前也发作过，但每次休息一会就会恢复。”
“那不叫恢复。
绝大多数病人在第一次胸痹之症发作都不会引起呼吸停止，而是次数多了后会转成陈旧性胸痹之症，然后就可能像今天这样引发心力衰竭导致死亡。”
“那像这种胸痹之症有什么抢救方法吗？”
医师看着善若水不说话了。
善若水连忙示意春芽又拿了一吊钱给医师。
“我家中长辈也有患胸痹之症，我担心有一天突发病情没及时请来医师所以才问问急救之法。”
现在医术都是代代相传，善若水的外大父之前宁肯教善若水也没另外收徒。如果善若水说她想学医才问的这个问题，这个医师多半不会回答。所以她才假借家中有人患病。
果然，医师见善若水如此说后，又开始回答她的问题。
“胸痹之症并不算很难治的病，最主要是早发现早治疗。
如果在刚开始发现这个病症时就治疗，坚持吃1个月药后胸痛的症状便会消失，然后再坚持调理，注意休息、注意饮食，这病也能控制住。”
“那像今日这般情况要如何急救？”
“刚发作时可以采取针灸的方法，用金针刺激他的穴位控制住病症，然后再服药也可以救活过来。”
“你的意思是假若他今日刚发作时你就进行治疗的话，他很有可能不会死？”
医师点了点头。
善若水没有再问，送走了医师。
医师走后，善若水对春芽道：
“外大父的医典上也有治疗胸痹之症的方法，假若我能早些学会医术，今日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春芽安慰道：“大娘子，别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今日在场的有这么多人，又不是你一个人不会治。”
“可是，我是学过医的人。”
“你那不是还没学会老家主就去世了嘛！而且就算当年老家主在世的时候，他不也好多病不会治吗？
我觉得大娘子你已经很厉害了，自己摸索着还能制出新药来，这一点就强过老家主了。”
虽然是这个道理，但善若水的心还是沉郁下来，回去的路上没有再说话。
由于关照病人用了些时间，马车到达善府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下了马车，善若水一眼看到停在不远处的魏不绪的马车。
善若水走到魏不绪的马车前有气无力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魏不绪在善府门口已经等了近一个时辰，原本等得有些脾气，可隔着马车听到善若水无力的声音后忍住了出口的嘲讽，掀开了马车车窗。
看着蔫头耷脑的善若水，魏不绪问道：“不是说你出去采买药材去了吗？怎么搞成这副鬼样子？”
“没什么。”
见善若水不愿说，魏不绪的脾气上来了两分：“那你是不想看到我？”
虽然想过以后要尽量远着些魏不绪，但善若水也没想过惹魏不绪不高兴，遂答道：“刚才在西市有一个胸痹病人倒在我面前死了。”
魏不绪有些知道善若水为什么情绪不高了，说道：“你是觉得没能救得了他所以心怀愧疚？”
善若水没回答。
魏不绪“嗤笑”一声：“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大罗神仙了？”
“你不懂，胸痹之症不算很难治的病，外大父的医典上也记载了治疗之法。
只是我看着他的发病状况并不能确定他患的是什么病？所以才不敢出手救治。假若我之前学会了诊病，他今日便不会死。”
魏不绪道：
“我今日便是因此而来。
你之前不是让我替你找个医师教你吗？我去问了太医院的张院使，他有个徒弟姓和，在都城开了家仁和堂，如果你愿意，就去和他学习医术。
不过张院使说了，这尚不能算正式收徒。”
善若水正是遗憾因没学会医术才导致没能救人之时，现在听闻能跟着医师学习，一扫之前颓靡之态，高兴地问道：“真的？”
见善若水瞬间活转过来，魏不绪的心情也好了，因等一个时辰等出的火气一点也不剩了，还有心情和善若水说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再说，只要是你的事情我哪一件没认真对待过？昨日还对我爱理不理。”
魏不绪才帮了自己，善若水也不好意思马上就不搭理他，便没话找话：
“昨日长公主赏赐了我许多东西，我收得不安，今日特意去问了顾阿姊，阿姊让我收下。”
“既然长公主给你你收着便是，也值当你特意去问她？”
善若水嘟嘟嘴：“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我不是胆子小吗？”
善若水也没意识到：她在魏不绪面前越来越随意。
想着善若水这几年过的日子，魏不绪的语气又软了两分：“她怎么和你说的？”
“阿姊说了很多，我没听得很明白，不过她说长公主是奖励我制出了那两种新药。”
因着顾云芝的叮嘱，善若水并没有和魏不绪说长公主和梁家之事，也没有问他魏冉之事，只挑着在西市看到的热闹和魏不绪闲聊。
两人就这样一人站在马车外，一人坐在马车上隔着马车车窗聊了起来，自然又是善若水说得多，魏不绪听得多。
直到春芽再次从善府出来道“大娘子，家妇让你回去吃饭”两人才停住话题。
善若水看向租来的马车，马车已走，春芽和魏不绪的士兵已将货物都搬进了她住的院子。
善若水对魏不绪道：
“我要进去了，医师的事情多谢你。我这两天先将买的原料处理好，过两天就去仁和堂。”
魏不绪点点头，看着善若水进了善府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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