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黑影藏在摊车旁，动了动伸出脑袋勉力笑说：“大姐姐，是我。”
是方才那个拉走女童的小男孩，他手捧钱袋说：“你、掉的......”
欧阳玉眯起眼没有上前，她浑身都觉得不对劲，“是你捡到了？”
“是......”
她屏息凝神，耳旁有轻微风动，摊车咯吱咯吱声，有小男孩剧烈的呼吸声，就是没有别的声音。
没有埋伏，她确定。随手将银袋子取回道：“夜深了，你不归家，家里人不担心？”
小男孩如释重负起身，扶着墙一瘸一拐也不知是脚麻了还是怎地，即便是如此可还是跑得飞快。欧阳玉掂了掂银钱，没少，奇怪。
男孩跑了很远见身后没有人追上来，拐进一个胡同结结巴巴说：“我、我还了，她没、没发现。”
胡同里有个年轻的声音说：“她只是懒得探究而已，没有下次，你记住了。”
“我记住！我一定记住！大侠，大侠？”
叮当一声，一颗金瓜子插在他脚尖，小男孩大喜过望滋溜一下磕头道：“多谢大侠！多谢大侠！”
生怕叶千仞先她一步找到笑三步然后把人砍了，欧阳玉勉强睡了一晚，第二天天微亮找店小二在马市买了一匹马，备了些许干粮就往天机城赶。
好在天机城为最繁华所地，来往道路皆为官道，算是好走了些。只不过马市上的哪儿有精良马匹，别说日行四百里，欧阳玉看了看天，由在地图上笔划了下。托时间久的福，在叶千仞带她赶路耳濡目染之下也学会换算时辰和里长了。
卖家还是说大话了，这马最多日行两百多里，即便她不要休息，马也撑不住。
欧阳玉看了看身后，近十一月人迹萧条，连个商队都碰不到，不然出银子再买一匹也行啊......
欧阳玉翻身下马摸了摸马脖子道：“打个商量，我真的是急着赶路，你能不能再吃吃苦？”
马儿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欧阳玉，甩甩马尾巴不动。
“连跑不到三个时辰，你不是吃饱了的么？”欧阳玉垂头丧气说：“大爷，你是大爷好吧，我们走一会儿，算是歇息歇息？”
马儿打了个喷嚏，磨磨蹭蹭小步往前走，一旦欧阳玉有想翻身上马的驱使就尥蹶子不干，标准大爷。
初秋天黑得也快，大爷一路折腾来折腾去的压根没赶到驿站，此时晚霞满天，一人一马垂头丧气往前走，颇为相似。
远远地——
“你去不去拉客人？再不去我们都要饿死了！”尖锐的女声大吼，“快给老娘去！”
“鸟都没有一只，哪儿有什么客人，我就说了开茶水摊只赚天热钱，这天凉了谁不往驿站赶路？”男声也不甘示弱说：“当初是你偏要开，这下好了，要关门了！”
“哎你个不要脸的，我说一句你回十句是不是？当初是谁说开店赚钱的，是我吗？是我吗？！”
“行了行了，天都黑了......”
吵吵闹闹的声音大约还不远，压低了声音便听不见了。欧阳玉听到茶水摊就一亮，扯扯缰绳说：“大爷听见没，我们有歇脚的地方了，不用露宿野外，说不准你还有牧草吃呢！”
大爷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不知是歇息够了有了力气还是听懂了，就连欧阳玉翻身上马也不抗拒，撒欢似的往前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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