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海上太阳高挂下大雪，非凡已经见怪不怪了。
阳光照在冻得通红的脸庞上，多少有些暖意。
可惜经过无数落下的冰片反射之后，只要眼睛暴露在阳光下就会陷入严重的“光盲症”。
得了光盲症，眼前会出现刺眼的白光，无论闭不闭眼，阳光总在眼前。
轻者易怒暴躁，重则让人崩溃。
四座黑石塔最高处的了望塔上，了望手每隔半小时轮换一次。
闲着无事的非凡来到比克拉底号最前方的上层甲板上，这里是除了高塔观景的最佳地点。
“光盲症”和非凡印象中的“雪盲症”有些类似，在阳光下呆久了眼睛的确会极度疲劳。
但这难不住他，单片护目镜虽然没有变色能力，不过在手指上浮现的小火苗的炙烤下，没两分钟，镜片就变成乌黑。
戴上试了试，果然，效果立杆见效。
直到非凡在前层甲板上呆了近一个小时，还有兴趣地看着落差二三十米的海面浮冰，安德烈将军的副官发来了邀请。
非凡的任务已经完成，论功行赏也只回到圣特丽特之后的事。
四根黑石柱塔包围着中心处最高的灯塔，这五处算是军事禁区，只有得到作战室的授权才可以自由出入。
轻车熟路来到作战指挥室，除了安德烈指挥官，魔法军团长，几名副舰长围坐一团。
“科尔多伯爵阁下，请问您是如何做到在外面呆这么久的时间的呢？”
不到四十岁的魔法师军团长凯里文是一名火系大魔法师，检查完舰首的几处魔法阵的运行情况之后，意外的发现了前层甲板平台上的非凡。
对于非凡一众，几乎比克拉底号上所有的人都心存感激。
不知道找何种理由搭讪的凯里文望着舱室走廊外的非凡，这一停滞就过去了一刻钟的时间。
按下想到提醒非凡光线刺眼的步伐，凯里文就站在舱室中看着平台上的非凡。
从非凡无聊走下平台，凯里文扭了扭有些发酸的手腕，手中的怀表的时针已经走过了一格。
这是一个大发现，每年冬季里不论演习还是战斗，所有海卫军每隔半小时都需要轮换休息。
跑到作战室，凯里文急不可耐地将之告速安德烈指挥官。
“诶？您说的可是光盲症？”非凡问道。
作战室所有大佬都不自觉的点头，没想到看到眼前的城邦伯爵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好几人不解，只有凯里文三步换做两步走到非凡面前，一把就将单片护目镜扯了下来。
三个镜片的护目镜款式普通，但是上手的质感不俗。
扭转到最前面的镜片有过灼烧的痕迹，作为一名火系大魔法师，凯里文还能感受到镜片上残留的火元素。
伸手轻抚在镜片上，眉头一皱，指肚上印上一层淡淡的黑色。
“这就是答案？”
心中有了些许想法的凯里文下意识地询问一声，没想到非凡真的点了点头。
有时候事情的本质就像隔了一层纸，眼睛看不到，但只要将纸捅破，看到的就不值什么钱了。
就像非凡在西塞尔，每天看着男爵府的骑士骑着高大的角马，他还想过靠马蹄铁赚些小钱钱。
但参加过一次庆典后，发现具装的骑士不光自己包裹在一个铁罐子中，就连坐骑角马都披挂着全身甲胄。
穿着钢靴的角马，要什么马蹄铁。
就像整日里呆在炼金塔魔法塔里的炼金师和魔法师，蒸发升华的概念已经提出了近两千年，可惜小小的蒸馏却将名垂千年的学者所遗漏。
包括蒸汽机的密封圈，勇者大陆上的魔腾明显比非凡前世认知里的橡胶要好的多。
就像这个世界有煤炭有瓦斯矿，却偏偏没有石油，每每梦醒时分，非凡还觉得自己活在梦中的梦中。
雷厉风行的安德烈将军直接喊过副官安排下去，防风镜还有防沙的猪嘴鸟喙面罩船上库存可有不少。
非凡心安理得的在作战室旁的餐厅中享受了顿将军们的大餐。
咕咕鸡蛋，小咸鱼，黑面包片。
比普通士兵高一个档次的饮食不过多了一杯咖啡而已。
非凡只是喝了一口就礼貌了放回到了桌上。
“这是将海兽的苦胆加进去了吧！”非凡腹诽。
一个半小时之后，回到作战室的非凡十分不客气地将还满着的咖啡壶倒进水池中，换上自己的特级咖啡，美美地呲溜着。
安德烈对非凡的这种不礼貌行为十分不满，亲自走到咖啡壶前，倒了满满一大杯。
凯里文算是和非凡认识了，走过来微笑着点点头，也倒走了一杯。
其他人也想过来蹭，但看到非凡将咖啡壶底都朝天后，及时停下脚步。
“砰砰砰”
作战室房门被敲响，副官一脸春风推门而入。
“将军阁下，100名海卫军士兵参与测试，到目前为止在甲板上已经呆了1小时三刻！没有人出现光盲症症状！”
“啪啪啪”
安德烈率先鼓掌，眼神的方向却是坐在凳子上老神在在的非凡。
“噼里啪啦”
整个作战室热闹起来，非凡小小的举动，间接提高了比克拉底号的作战效率。
午后的海面依旧下着大雪，克服了光盲症的海卫军士兵在户外作业的人数多了起来。
用火绒草制作的御寒服虽说不能做到人手一件，但财力雄厚的自由城邦，抵御寒冬的措施的确不少。
就像暖气管道，比克拉底上不缺，如果不是火系魔晶石在战斗中消耗过高，现在的比克拉底号整个都会变成一个暖暖的铁罐子。
如果生命的明天是未知数，哪怕安德烈将军说破嘴皮子，士气该有多低就会多低。
但当暖气管道中传来“咕咕”的蒸汽声，所有士兵都对明天报以希望。
吃饱穿暖，魔晶枪中的魔晶也从初阶变成高阶，就算现在面对高阶的娜迦骑士，海卫军士兵也赶怒吼发起冲锋。
让海族迎接灼热的魔法弹的洗礼。
舰底的魔晶炮蒸汽炮不再保守发射，碰到大型的海兽伴行，几炮过去就有了够几百人打牙祭的肉食。
趴在船舷栏杆边上，非凡望着一块浮冰撞击在船舷一侧，四分五裂。
比克拉底号已经身处两大海洋的交界处，航向也从正北转向正西。
四散的冰块中间，浮出一个蓝色的小脑袋，让非凡不禁想起了远方的史莱姆蓝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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