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廉回到别墅，并没有上楼，而是深深地靠进沙发里。
头仰在沙发靠背上，一只胳膊搭在沙发扶手上，另一只胳膊随意地放着，食指轻轻敲着沙发布料。
眼睛看着高高在上的天花板，若有所思。
今晚多喝了几杯，胃没有感觉不适。头晕晕的，感觉正好。
张妈泡了醒酒茶，静静端上来，放在茶几上。
“张妈，不用管我，你去休息吧。”隋廉让张妈退下了。
他要一个人静静，好好想想。
隋廉细细品味着今晚晚宴上的每一句话，尤其是叶绿说的话。
从名苑庄园出来，一路上，隋廉的心脏都在难受着，抓皱了一般。
既有对瑞芳故意刁难叶绿的不满，又有对叶绿的心疼，更多的是震动，叶绿对自己的评价。
“改了，就是好人，好男人。”
原来自己在叶绿心里也没有那么垃圾。
隋廉有一种重生的感觉。
还有一种感觉，就是，调皮捣蛋的孩子突然被老师夸赞了的感觉，一种出乎意料的惊喜。
隋廉的嘴角弯了弯。
眼睛看着水晶大吊灯，很快地，又被另一种感觉挟持了。
风雨交加中出现了一位奔跑的小姑娘，小姑娘没有伞，被雨淋得浑身透湿。
冷风瑟瑟，大雨滂沱，并没有阻止她奔跑的脚步。
没伞的孩子才会奔跑。
跑着跑着，小姑娘手中出现了一把小伞。
渐渐地，小伞越来越大，越来越大，随着小伞的慢慢变大，小姑娘也在渐渐长大。
伞，大到能给她遮风挡雨。
小姑娘，长成了亭亭玉立的标致姑娘。
标致姑娘一回头，面颊好熟悉，是叶绿。
隋廉用力眨眨眼睛，想看得更清楚。
突然，梦没了。
只有大大的水晶吊灯，柔和地眨着眼睛，一明，一灭。
………
叶绿到底喝了几杯，自己都记不清了，现在只感觉头晕脑胀，头顶上一直在转圈儿。
虽然四肢有点发飘发软，但是，脑筋是清醒的。
穆承洲让叶绿靠着自己，窝在沙发里。
沙发在落地窗前，外面清冷，室内如春。
佣人端来了醒酒茶、湿热的毛巾。
叶绿不喝，穆承洲也哄不进去。
穆承洲点点手，佣人放在桌子上，默默退出去了。
“老婆，来擦擦脸，清醒清醒。”
穆承洲拿过湿毛巾给叶绿擦眼睛，顺着眼睛到面颊，还特意擦了擦耳朵，揪了揪耳垂。
耳垂都红了，刚才没忍住，吮吸太猛了。
酒能助性。
一进卧室，俩人就控制不住了。叶绿被挤在门上，喂了穆承洲一顿。
把叶绿擦得清醒了一点，穆承洲又端过醒酒茶。
“乖，来喝一口，就一口，一小口，喝了就不难受了。”
叶绿手一推，穆承洲赶紧移开，没有撒出来。
“我不喝，还是这感觉好，轻飘飘的，想骂就骂，想说就说，谁找我茬儿，我就顶谁！
你瞧，我是不是很厉害？我竟然当着你爸妈的面，诅咒我的生身父亲快快死去。”
穆承洲紧紧裹着叶绿，又心疼又难受。
“老公，我是不是不是东西？”叶绿哭了。
“我的绿绿最好，我的绿绿最善良。”
穆承洲抚摸着叶绿的头发，吻着叶绿的眼睛，吻去她的眼泪。
穆承洲想到叶绿自小遭受的苦难，心都碎了，要命的心疼。
“乖，不哭了，以后不会受苦了，以后都是幸福，谁也不敢欺负绿绿了……”
穆承洲的嘴唇摩挲着叶绿的面颊。
“放屁！你就总欺负我，刚才你还欺负我，一进门你就欺负我。不要脸！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叶绿的小手伸到穆承洲的腰上，捏他，使劲儿。
“好好好，我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穆承洲附和着。叶绿说什么他就应着什么，哄着，拍着，顺着。
“老婆，现在能喝了吗？”
“不喝，我还没骂完呢！你妈再找我茬，我就骂她，骂死她。”
叶绿咬住穆承洲的胸膛。
穆承洲吃痛：“好好好，谁敢惹你，你就骂谁，狠狠骂，痛快骂。”
叶绿松口了，看着穆承洲，笑了笑：
“我骂你妈，你高兴啊？不生气？你可真不是个东西，不怕你妈难过啊？”
“我老婆最大，谁惹我老婆生气，我就讨厌谁。老婆高兴我才高兴。”穆承洲刮叶绿的鼻子。
“嘿嘿嘿……冲你这句话，我也得努力做个懂事儿的儿媳妇儿，不为别的，就为你。”
叶绿的大眼睛放光。光里有爱，爱情。
“老婆，你不需要懂事儿！怎么高兴怎么做。”
穆承洲凝视着叶绿，发自肺腑。
父母虽重要，但是老婆更重要。虽然无法选择，但，穆承洲还是有了选择。
叶绿的难过劲儿过去了，喝光了醒酒茶。
“就冲你这句话，我必须给你洗澡。”
忽地，叶绿扯开了穆承洲的上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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