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崇对凌越的滤镜碎了一地，什么他妈的霸道总裁，序列大佬，可拉几把倒吧。
不过，
现在的凌越似乎更真实了，他的想法和态度，不再是高高在上，仿佛从云上飘着，一下子落了地，骑着自行车滴溜溜跑，
怎么说呢，一下子，接地气了。
许崇兀自笑了笑，看着凌越身上，问道：“你的伤，没事吧？”
凌越嗤笑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一副老子钢筋铁骨的模样，语气平静道：“帮我叫cc血浆的外卖，再搞点猪肝来吃，补补血，我先洗个澡。”
凌越走向浴室，又回头，补充道：“要O型血，输其他血型，我咳嗽。”
许崇目瞪口呆，cc？你成干尸了啊！
... ...
次日，
凌越没有旷工，神采奕奕的去上班，
上午，打了12通电话，当个8次孙子，3次爹，1次爷爷，签了15份文件，开了1个两小时的会议，1小时视频会议，骂了7个部门经理，包括黄炳源在内的19个海外分公司总经理... ...
中午吃饭，
下午没事，重复上午工作内容。
下班，
许崇要回公寓继续复活妻子的画作，凌越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说出话来。
停车场，
夏雪清来开车，正好撞见凌越坐在车里抽烟，想了想，拉开凌越车门坐了进来。
凌越和夏雪清坐在车里，聊了会天。
聊些往事还好，一聊到工作，夏雪清就忍不住抹一把辛酸泪。
凌越无奈道：“做生意哪有轻松的，到了这个地步，咱们赚不赚钱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咱们手底下有一百几十万员工跟着吃饭，还有海外一百几十家分公司，那么多人，咱们只能蒙头往前走。”
凌越并没有夸大其词，到了他们这个地步，根本就不像小说里那样，随随便便就能搞垮的，
一个公司大到几十万，上百万人跟着吃饭，那可是一百几十万个家庭，数千万人，就算遇到麻烦了，也不用怕，国家自会出手。
随随便便被整垮？
几个简单的计谋就夺了公司？
如果公司那么多草包，能开起来也是大自然的奇迹。
夏雪清看着弟弟的侧脸，笑了下，从包里拿出香烟，点燃，深深吸了口。
凌越沉默了下，“我陪一根。”
夏雪清仰头吐了口烟雾，沉默良久，双目无神，喃喃道：“真的很难。”
可能这对夏雪清来说，真的很困难，但她又必须扛在肩上。
“今天大会议厅里的两次会议，我坐在严总身后，看着你坐在爸爸的位置上，只是一个眼神，就能让元老股东乖乖闭嘴，那些部门老总和副总，在你面前乖的像孩子。”
夏雪清抿抿嘴唇，
“你只是喝口水，荷兰分公司的敏总立刻停下报告，等你放下杯子。”
“小越，这不单单是你坐在爸爸位置上那么简单，而是你有能力震慑住他们，你的三言两语总能点在他们的痛处和错处，他们怕你，服你。”
夏雪清苦笑了下，神色落寞，道：
“我仅仅是坐在严总身后，参加会议，都会紧张的发抖。”
凌越静静听着，手臂搭在车门上，嘴上咬着烟，没有任何表示。
如果正常上班，夏雪清能胜任各个部门的业务组长，再有几年升任部门副总都绰绰有余，但夏雪清对标的是会议室主桌的位置，夏工这艘大船的掌舵人，她身上的压力可想而知。
她的起点太高，一时间无法适应也属正常，他们这种人，不会从公司基层开始锻炼，他们要学的是大方向，
换句话说，战术对他们不重要，重要的是战略。
夏雪清扔掉烟蒂，抿了抿嘴唇，又点了一支烟，这不是女士香烟，而是正常的男生香烟，味道很冲。
凌越偏头看了眼，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先调去部门？还是去分公司？”
夏雪清摇了摇头，笑道：“算了，我就是诉诉苦罢了，我还是跟着老严吧，该我面对的，不能临阵脱逃，不说爸爸妈妈的面子上不好看，我也得鄙视我自己，就像你说的，有人跟着我吃饭，我不顾自己，也得顾着他们。”
然后，
夏雪清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其实，我不该矫情的，就像无病呻吟，惹人厌烦，我的人生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我有什么资格抱怨？”
凌越点点头，“饭要正常吃，酒少喝，烟少抽，有喜欢的人了，就好好谈一场恋爱，不管他是不是图你的钱，反正你有钱，养个喜欢的男人也不算什么。”
夏雪清歪着脑袋看凌越，笑问道：“对待你自己的另一半，你也是这个态度？”
凌越仍是点头，“到了一定地位，商业联姻反而成了不需要担心的事，但，爱情却成了奢求，姐，我们得到了某样东西，就得舍弃某些东西，
比如金钱和爱情。”
“你不期待爱情？”夏雪清问道。
凌越摇摇头：“可能以我现在的心境，此刻的想法有些差错和偏颇，我始终认为，爱情是文案博主和诗人的事情，
一段正常健康的爱情，一定是互相利用的，
嗯......可能利用这个词，不太好，
但总得让另一半对自己有所图吧，图钱图势也没什么不好，我需要她给予我的情绪价值，她需要我给予的‘安全感’，也算是等价交换。”
“一个男人找对象，最能拿得出手的是，人很实在，这跟指鼻子骂人有什么区别？”
夏雪清笑得呲呲牙，一副英雄所见略同的样子，拍了拍凌越肩膀，开车门离开，回到自己车上，开车走了。
凌越深吸口气，地位不同，思想也不同，爱情这种事，没必要做到全国统一，
相濡以沫是爱情，轰轰烈烈是爱妻，青春洋溢是爱情，鸿雁传书是爱情，
难道，等价交换就不是爱情了吗？
耗尽两代人积蓄的婚姻，就真跟誓词那样，生老病死，不离不弃？
当代爱情啊，分两种，网络和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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