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头吞咽了几下唾沫，连忙反应过来，朝灵肆走去。
虽然还是个孩子，但她的身手一看就是练家子。
“你、你没事吧！”
灵肆摇头，走到三轮车身边，把水管擦干放回原处。
“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在这里，老头我就要归西去了，呜呜呜……”
灵肆皱眉，不太擅长应付如此热情的人。
“……举手之劳，不客气。”
刚坐上车，小老头又凑近了来，满脸笑眯眯，把刚才的危机忘得一干二净。
“我姓李，附近的人都叫我李老头，阁下怎么称呼？”
“灵肆。”
“我好像没在这里见过你，是新来的，还是从这儿路过？”
“汪汪！！”
黑仔从灵肆怀里一路趴在肩上，模样一点也不怕生，兴奋地晃着尾巴。
“哎哟！这是你的宠物？叫什么名字？”
李老头像调查户口似的一个劲追问灵肆，问她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是做什么的。
但其实，他心里害怕得要命，甚至迫切地希望灵肆能把他送回家去。
碍于面子，请求两个字他说不出口。
灵肆出于尊老的美德，没将他赶走，配合着他的步调，慢慢踩着三轮车。
雾气越来越浓，十米开外已经看不清道路。
恍惚间，前面出现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黑仔呜咽两声，又钻回灵肆怀中，扒着口袋边缘。
灵肆停下车，神色冷峻，李老头也感受到了不对劲，扒拉着自己的包，躲在灵肆身后。
“前面是什么路？”
没头没尾的一句，李老头虽然有些懵，但还是解释道：“再走200米就能出这条巷子，去往大马路上，再往前500米，过条河就到我住的地方了。”
“行，坐上车。”
坐、坐上去？
李老头瞅了瞅废品站都不会要的三轮，轻轻一推可能就要散架。
这玩意能坐？
灵肆皱起眉，上挑的丹凤眼中少见透露出一丝焦急。
“快点上来。”
李老头一咬牙，既然是救命恩人的话，他就相信一下吧！
三轮车左右晃悠了两下，什么事也没发生。
“抓稳了，我们要冲过去。”
“什么？”
话音刚落，灵肆踩下脚蹬，三轮车以一种超乎寻常的速度冲入浓雾中。
李老头什么都看不见，两只手死死抓住车斗上的栅栏，听见耳边越来越明显的低嘶怒吼声，他才反应过来周围尽是丧尸。
雾气掩盖住了他们的身影，能听见的只有声音，但反而更叫人恐慌。
冷汗顿时冒了全身，脊背渗透进一股冰冷死气的凉意。
李老头把包压在身前，身体缩成团，头埋在膝盖里，双眼紧紧闭起来，鼻尖全是腐烂腥臭的味道。
十分钟？还是二十分钟？
四周恐怖声音变小后，李老头才悄悄睁开眼。
灵肆犹如骑在战马之上，手中的染血水管犹如一柄红缨长枪，威风凛凛，杀敌无数。
风吹起她耳边的短发，清冷皙白的脸蛋溅上几滴鲜血。
李老头想说话被堵在嘴里，最后什么也没说。
然而危机还未解除，又冒出一只丧尸在三轮车后面穷追不舍。
灵肆问他：“你家在哪儿？”
李老头支起身，眯着眼望了望四周，把前面某个长得像仓库的地方指给她看。
“那个卷帘门就是！”
灵肆点头，脚下继续用力，试图同身后的丧尸拉开距离。
同时李老头在后面大喊，“二狗子！赶紧开门！！”
二楼窗户伸出一个圆滚滚的脑袋，然后又快速收回去。
两人很快来到门前，卷帘门启动速度非常慢，到最后仅打开一条缝。
眼看一双黑漆漆的手直奔吓懵的李老头，灵肆“啧”了声，高举变了形的水管，一棒子抡在它的脸上。
哐当——
水管当场断裂成两截，宣告寿命结束。
丧尸脑袋偏向一边，趁着这个间隙，灵肆一脚踹开它，把李老头拽入卷帘门下。
两人累得气喘吁吁。
屋内还站着第三人，是个比灵肆看起来稍微大点的少年，虎头虎脑，穿着短袖短裤，手里拿着一把螺丝刀。
屋内不大，看起来像个仓库，墙上挂满了工具，木头桌上堆满了图纸。
“二狗子……”李老头一边说话一边喘气，从来没这么累过，“把这个拿上楼放好。”
他将身上的包交给了少年。
少年又多看了两眼站在门前的灵肆，没有多问，而是转身踩着楼梯上去了。
李老头双手抱拳，朝灵肆一拜，感激涕零。
“从今天起，你就是李某的恩人了！”
“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李某也在所不辞。”
灵肆不理解李老头的行为举止，也不知道他做抱拳动作的含义。
但既然他如此说，灵肆也没跟他客气，直言道：“我想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就走。”
李老头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高兴得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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