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炽热。
秦晏瞅了眼对面正埋头认真吃饭的小姑娘，抽空看了眼手机。
上面还停留在昨天的来电显示和屏幕上那一句，谢谢。
啧。
真的是。
秦晏回想昨晚的情景，皱了皱眉。
—
齐宇拽起包离开餐厅后，走在大马路上心底被矛盾的情绪充斥。
就算那个人再不堪再怎么不好，那也是他爸，他却在公众场合揭开他所有的不堪，让他颜面扫地，甚至于在那个阿姨面前抬不起头……
但明明是爸做错了事，妈还在家里省吃省喝为他攒着学费，他怎么可能离开妈到那个男人身边去，不是太没有良心了么？
齐宇一路胡思乱想着回家，小区内灯火通明，时不时可以听见哪家传出笑声，但越接近他家，仿佛是把欢乐隔在了外面，用浓郁的夜色包围，寂静的可怕。
齐宇心底生出些不安，几步上楼，阴森的楼道里有些灯坏了，忽闪忽闪像极了鬼片里的场景，但他早就习惯了。
“妈！”
齐宇推开门进去，一眼看到倒在地上的女人，瞳孔猛的收缩，也顾不得什么，冲过去大喊。
迎着夜色，少年瘦弱的身躯上牢牢背着一个中年女子。
“妈，你别怕，我送你去医院……别担心，一定没事的。”齐宇背着女人，目光坚定的走下楼，却不自觉哽咽了声音。
他在小区门口拦下了出租车，去了市中心的医院。
“同学，这边医药费结一下才能办理入住病房。”
护士温柔的提醒道。
齐宇愣了秒随即看了眼手机，攥着手机的手发紧，“多少钱啊？”
“住院加上前期的治疗费，要两万左右。”
两万……
齐宇勉强笑了下，对着护士开口，“能不能等一下，我等会再来。”
“可以的。”
齐宇拿着手机到角落里，清算了自己高中攒下来的钱，基本上都已经花掉了，零零总总就只有一千多。
想到什么，齐宇顺着角落蹲下，有些迷茫。
这个时候若是找他爸要钱，钱可以要来，但肯定会逼他到他那里去。
那到时候妈怎么办……
还有谁，还有谁这时候可以帮他……
齐宇盯着微信，一页页翻下来，平时玩的好的就晏哥和吴伟，他知道他们家都不缺钱。
但这时候……也没什么可矫情的。
电话拨通，齐宇心抖了下，“喂，吴……”
不等他说完，话音就被打断了，“老齐，有话明天再说哈，我困死了，先睡了，嘟嘟嘟——”
齐宇看了眼时间，已经接近凌晨，眼眶顿时红了。
为什么总是那么巧，明明他们以前读书的时候都熬夜打游戏，凌晨的时候经常还没睡，可偏偏今天最喜欢打游戏的吴伟都睡了。
那晏哥那里，陪女朋友肯定早睡了吧……
虽然这么想着，但齐宇心底还是存在侥幸，要是晏哥还没睡就好了……
医院大厅的灯很暗，只有急诊那通红的二字发着光。
齐宇心扑通扑通跳着，拨通了那个电话。
电话两秒就被接起来了，含着怒气的压抑声音传来，“大半夜的不睡觉有啥事？赶紧说，要是没什么事老子把你头打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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