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位不是安排好的。
这片场地上，到处都有位置，大家可以随意坐。
四周许多摆放着吃的小摊。
鹿嫣随慕容禹找了个地方坐下，感叹道：“好像自助啊。”
慕容禹为她拿了一些觉得味道不错的吃食。
“嗯？”
鹿嫣又靠近他耳边说：“就是自拿自食的用餐方式，想吃什么拿什么，想吃多少拿多少。”
慕容禹颔首，觉得鹿嫣形容得十分贴切，把一块糕点放到鹿嫣面前的碟子里。
“你尝尝这个。”
鹿嫣轻轻掀开帷幕咬下糕点，“嗯！好好吃！”
娇气的声音透露着满足。
“怎么这里的东西都这么好吃？”
慕容禹：“可能因为是妖族才有的。”
鹿嫣：“对欸，我们在旬城就没吃到过这些好吃的。哇，好想去真正的妖界啊。”
慕容禹轻笑着看鹿嫣吃。
“总有机会的。”
虽听说妖界已封，但总有一天会打开。
他们都在享受吃食。
雾城人民搭建的高台上不知何时站了个人。
鹿嫣他们听到旁边的人说：“少城主在台上。”
才把目光移向高台。
台上少年身姿清瘦而笔直。
“大家安静，听我说。”
“此次厄兽来袭，在大家的团结努力下，我们又一次成功击退了厄兽。”
话音落，台下一片欢呼声。
景晨等欢呼声停了，才继续道：“自十五年前，厄兽出现在极渊，我们雾城再未安宁过。雾城是西大陆对极渊的第一道防线，庆幸的是，我们雾城人从未退缩！”
“承蒙诸位不弃，雾城也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家人！在这里，景晨首先感谢诸位大义，敬诸位一杯！”
台上少年举杯。
台下众人也跟着举杯。
鹿嫣喝了一口甜甜的果酒。
撑着下巴，看着台上的人，道：“原来我们一路走来，只遇到了一只厄兽，是因为雾城啊。”
尹梦雪拿着酒杯怔怔道：“可是，半妖不是被人们所排斥吗？”
为什么，还守着这道防线？
可能说出去，都没有人相信。
一群被人们嫌弃，伤害，抛弃的半妖，竟然在守护着这片大陆。
以半妖羸弱的身躯，坚守不渝。
慕容禹：“或许有些人就是如此，以己身躯，普渡众生。”
鹿嫣“噗嗤”一声笑了。
“慕容禹，你当他们和尚呢。”
慕容禹摇了摇头，“不是和尚，是神灵。”
“神？”
鹿嫣又笑了，这次是开心的笑。
“他们确实是神灵。”
被人们伤害，又默默无闻地守护着人们。
或许圣母这个词更贴切一些。
但这个词又不适合他们。
因为他们的付出是实打实的，他们的勇气是真心真意的，他们的目光是高瞻远瞩的。
唯有“神灵”了。
鹿嫣是万万做不到这样的。
所以鹿嫣凭什么成神？
台上的景晨还在继续。
鹿嫣听到了慕容禹的名字。
“这次也感谢慕容公子相助，我们才能这么快击退厄兽，大家一起敬他一杯！”
众人看向站起来的慕容禹，慕容禹也坦然举杯，一饮而尽。
鹿嫣带头鼓起了掌，那些人也纷纷跟上。
霎时间，整个广场上掌声雷动。
而那个万众瞩目的人，目光只温柔地看着一人。
他知道不知道那人如今对他是何种感觉。
但，他越发离不开她了。
真希望时光就停留在这一刻，他不用去猜测鹿嫣从何而来，不用想猫薄荷与自助餐是什么。
他们是众人眼里的道侣，鹿嫣因他而鲜活，他因鹿嫣而幸福。
这样就好。
欢庆宴结束得很晚。
当夜幕彻底降临，空中漂浮的黄沙都隐匿起来。
鹿嫣已经困了。
微醺的鹿嫣撒娇要背，众人不想打扰他二人，便先走一步。
唯余二人重叠的身影在漆黑的夜里缓慢前行。
慕容禹感受着背上微热的呼吸，心里暖暖的。
自爷爷过世后，他再没有过这种感受了。
真希望这条路再长一点，再长一点。
几天过去。
雾城的黄沙终于散去。
景晨去取了一盆绞蓝草芽，递给卫彦川。
卫彦川想给景晨灵石，被景晨拒绝了。
“其实半妖只有少数生来体弱，因为他们都具有强大的天赋，混血的身体承受不住妖力洗刷，便会虚弱和容易感染疾病。”
卫彦川抱着怀里的小桃桃忧心忡忡道：“我闺女有强大天赋？”
景晨颔首，“没错，她是不是从未在你面前显现过妖身？”
卫彦川点头。
“这就是生而亲和灵气的体现，因为她可能在母亲腹中时，便能吸收母亲妖力化为人形，出生后更能转换灵气成妖力，比一般妖族需要自行领会灵气化为人形，有天赋得多。”
尹梦雪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忽然景晨转头看向她，道：“尹姑娘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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