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林枫接到了Louis的电话。
“hi，师兄。有什么事么？”
Louis那边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点感冒，鼻子哝哝的，很是低沉。
“hi，那个……你们最近忙么？”
林枫喊Louis为师兄，其实是Louis读了复旦的MBA，年纪又比自己大，虽然不是很瞧得上这种半路来复旦的，但怎么说也算是校友。所以出于对客户的礼貌，她称呼Louis师兄，以表示亲近之意。
不过自从上次在公司停车场附近碰到过一次后，林枫就没怎么和他有联系。
“嗯，还好吧。老样子。”她只能随口应付了一句。
林枫的印象里，Louis是个典型的谦谦君子。说话客气，做事靠谱，没什么架子，挺好一人。之前两人仅有的几次接触中，他总是给人方便，不为难别人。怎么说呢，放在古代，应该就是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
不过这位佳公子貌似对她那个师父挺感兴趣。上次也电话来问，这次还来问。
“那个……陈琳最近忙不忙啊？”
“嗯……还好吧。”林枫还是仔细想了想才回答他。“不过，最近也不怎么看到。应该还算忙吧。”
“嗯，那行。我也没什么事。下次有机会请你喝咖啡。”如此说完，就匆匆挂了。
Louis临时的一通电话来得快去得也快，并没有让她多放在心上。倒是航油的放款资料，她一坐进副驾驶室，就忙不迭地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
简凡刚发动车子，东摸摸西摸摸地熟悉她的小别克。看到她打开电脑，便调侃了一句。
“事情再急，也不用这么急吧。路上开车的时候用电脑，很伤眼睛的。”
林枫两手一摊：“有什么办法，事情着急。”
简凡也不管她，熟悉了车子后，系上安全带，启动，走人。
一路上，两人都很安静。
简凡开车还算认真。只是偶尔在静谧之余，会悄悄偏头看向一侧。不过，只是偶尔一撇。
第一次看到和自己相亲的姑娘用心工作的样子，多少有些好奇。
工作时候的林枫，不似笑谈间那么爽朗。总会紧抿嘴唇，眉头微蹙，视线来回地在在屏幕间来回游移。遇到不顺利的时候，指尖会不自觉得相互夹住，来回摩擦。
她敲打键盘的速度很快。但总是急速地打击一会儿，又找到右上方的删除键来来回回地摁。
密闭的空间里，FM87.9放送着滚烫热情的南美音乐，伴着林枫手指飞速敲打键盘的声音。听着听着，竟也能令人心生一番宁静出来。
可真神奇。简凡边开车边这样想。
“前面服务区，我们休息一下吧。”只听到她忽然停下了手里的工作，侧头和他说话。
“行。”
跟着车流缓缓驶入服务区。刚停好位子，林枫就拿着小包开门出去了。看她去的方向，应该是卫生间。
男人解决地快，等简凡放完水回到车子边上，林枫还没回来。
刚下车时图方便，没把羽绒服穿上就去了卫生间。现如今站在冷风里，鼻子水淅淅索索要滴不滴，所幸拧了一把，揉干净鼻子，人也舒服多了。
忽觉指缝空空，嘴上无味，遂打开车门从驾驶室里取了烟。冬天风大，火头不好打，偏着身子正忙着点火，女孩就回来了。
林枫回来时，就见到一个身形单薄的男子，在呼呼冷风中锁着双肩，贴住车门点烟。下意识地挑了下眉毛，不多说，就开门自顾自地坐进去。
简凡抽得很快，等她寄好安全带坐稳妥了，人就带着一股冷气也坐了进来。随即带来的，还有那无法让人忽视的烟味。
说实在的，她是知道他吸烟。可总还是习惯不了。于是那小小的眉间不由地拧在了一起。
“抽好了？”
简凡点点头，也不可忽视的瞥见了女孩眉心微蹙的模样。将手里的车钥匙又插入到孔眼里启动车子，想了想，又把车窗下降了三分之一。
“外头风大，还是把窗关上吧。”
只是停驻了片刻，车子再次挪动了起来，顺着车流，汇入到茫茫高速之中。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途中，林枫曾这样问他。
那时，她的手指依旧在黑色的键盘上快速跳跃，头也没抬，看似很随意地问。
简凡也很随意地聊着：“刚上大学那会儿，抽得比较凶，就上瘾了。”
“是去荷兰那会儿么？”林枫记得他好像说过，本科好像是被家里人送去荷兰读的。英国那会儿，是去读硕士。
“是啊。刚过去，人生地不熟的。没什么认识人的手段。人家给你一口烟，也算是想和你交个朋友。不抽，不合适。抽上了，也就习惯了。”
其实关于抽烟这事，他没说的还有很多。那会子一个人背着行李被家里人送到了荷兰。陌生的国度，陌生的城市，还有一大群陌生的人，陌生的课本。
再也没有兄弟们勾肩搭背去网吧肆意疯玩的畅快，也没有心情不爽时和别人打上一架的痛快，有的只有无边无际的茫然和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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