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勋妈妈扯着个嗓门，自然是有意要抹杜勋的面子。
杜勋臊得慌，刚准备开口反驳些什么，霍霆淡淡打断他道：“睡觉吧。”
然而门路，还是要想的。
他身上的钱只能撑一个星期，而当务之急是糊口。
霍霆陡然发现，自己除了长得还算高大，确实身无长物。
“霍哥，你和家里人真闹翻啦?”杜勋还是不敢相信，“不至于吧？”
“你有什么门路没有?”然而霍霆已经不打算解释什么了，苦笑了一声，直接这么询问，“最好是课余时间能做的，薪资低点也没事，管够学费就行。”
……
霍霆以前阔到什么程度呢？
X市最大的娱乐场所，随随便便包下一层，酒水设施随便用随便拿，一晚上豪掷千金也不为过，连高岭之花林妍也拜服在他豪横的财力下，恨不得主动投怀送抱。
心理落差自然是大的，杜勋帮他保管了这个秘密，而他等放学铃声响起，就抓着书包飞快出门，晚自习不上，谁喊他也不理。
距离x大附中公交几站路的地方新开业一家商城，这几天聚集了很多商家做活动，霍霆在那里找到一份工作。
而且，自然不怎么体面。
穿着厚重玩具熊的套服，在阳光底下为商场里新开的室内儿童乐园发传单。
这种辛苦且报酬低的工作唯一的好处就是，隐蔽，不会叫其他人随便认出来，此外就是管晚饭。
霍霆自己也觉得好笑，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就没有回头路。
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想想生母临终前泪里含恨的目光以及……季眠，就什么都不怕了。
最起码，他不能让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走上母亲的老路。
只可惜，老天似乎专门想和他对着干。
傍晚，他跟前两天一样派发传单，高冷的大熊，也不会说什么客气话，只将单页往小朋友怀里一塞便懒得再理会了，可偏偏那小朋友缠着他要拍照，磨了好半晌，那孩子的妈妈大概是急着购物，竟冒失地将孩子丢在了原地。
那小麻烦精发现自己被遗忘，当即发出嘹亮嚎哭，霍霆一面汗流浃背，心里烦躁得不行，一面拎着那小孩的胳膊，给他指方向：“别哭了，那是广播室，你要找你妈就去那里，少来烦我。”
他不知道什么是分寸，也不知道为何他诚心诚意地帮忙，那孩子却陡然间哭得更大声。
他一筹莫展之际，有人伸手过来，捏着一片面巾纸，将孩子的眼泪慢慢擦拭干净。
“怎么啦?你家……大人呢？”
季眠是蹲下身子的，这样才能与那小朋友一般高。
她今天是穿一条白裙，头发披散在白皙圆润的肩头，柔软额发下一双眼睛清亮温软。
霍霆心里一动，可是他僵在原地，整个人跟石化了一样好半晌不敢出声，生怕让她认出来。
“眠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他们身后，又有一人气喘吁吁地赶来，斯文白净，高高瘦瘦，手里还提着两杯奶茶，不是段之洲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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