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程微微一愣，笑得开怀：
“是啊，天大地大，偏偏这个陌生人成了我的朋友。”
二人相视一笑，然后各自闭眼，感受着广阔草原上肆意侵袭过的微风，迅速冲淡那股凝在心头的悲郁。
齐光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
以前他总觉得人和人之间的情感是细水长流，是聚沙成塔。
但在遇到陆程以后，才体会到什么叫相见恨晚。
“那就听朋友一句劝，心情不好找我喝酒，赛马，甚至打架都行，就是别再网上喷人了，你不适合做这样的事情。”
陆程“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好。”
齐光再次回到直播间，观看人数已经散了一大半，但还是有人在守着。
看到屏幕一亮，弹幕也开始滚动起来：
【主播去哪了啊，这次离开时间有点长啊！】
【大草原上的小老鼠：唉，感觉自从和云淡兄面基以后，主播都很少跟我们聊天了......】
【哈哈哈哈，小老鼠你是不是改名为“巴巴”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才设备出了些状况。”
陆程和齐光肩并肩坐着，歪了个脑袋出来，说道：
“齐光还没解锁端水大师技能，不过按照他的学习能力，应该很快就能学会，小老鼠你再等等。”
【大大大根哥：还说不是剧本，你们看他俩像是才面基几天的人吗？】
【没想到有一天，大根哥的话竟然值得我细品......】
【咦，你俩身后那是谁？】
一个弹幕说的齐光背后发凉，转身一看，确实在不远处有个身影冲着他们赶来。
随着一阵“突突突”的摩托车声，那人越来越近。
来人是一个中年男人，满是褶皱的脸上有一块巴掌大的红色胎记，穿着一套老旧西装。
开了口却没有特别浓重的口音：
“是你们在附近放牧吗？”
齐光这才往远处看去，科尔木汗和两只狗狗此刻却不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是的。”
男人的视线从他们脸上扫过，又停留在齐光手持的直播设备上，顿了顿。
“你们是……牧民？”
是了，他俩看起来并不像牧民，对方有怀疑也是正常。
“我叔叔是牧民，我们和他一起来的，但他好像走远了。”
男人这才放下心来，说道：
“在那边，有一头羊吃到了毒芹，嘴里全是白沫，就想问是不是你们的。”
齐光和陆程对视一眼，男人指的地方确实是科尔木汗刚才说羊走远的方向。
二人骑上马，跟着男人的摩托车往远处寻了过去。
果然在一片矮林的边缘，看到一头羊已经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还在轻微抽搐。
旁边还跪着一个男人在照看它。
骑摩托的男人解释道：“这是我兄弟虎子，我让他先照看着这头羊。”
齐光上前瞄了一眼羊脖子上的铭牌，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陆程。
陆程一脸不可置信：“别告诉我这么巧？”
“就是这么巧。”
铭牌上赫然写着“宇智光波波”。
陆程脸色都变了。
骑摩托车的男人又对着虎子说道：
“这两个小伙子就是羊的主人，这头羊现在怎么样了？”
照看羊的男人站了起来，他个子不高，手中拿着一个玻璃瓶，齐光看到上面印着“香醋”两个字。
男人皮肤黝黑，额前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左眼。
露出来的右眼，看向齐光他们，阴鸷森然。
齐光直面他的眼神，心里不由地“咯噔”一下。
忽然，视线被一个身影挡住。
原来是陆程，他很自然地走到了齐光和男人的中间，说道：
“大叔，你救了我家的羊，可真是太感谢你了。”
陆程这话一点都没错，还真是他家的羊……
那个叫虎子的男人像是没有听到陆程的话，径直走向了骑摩托车的男人，将手中的醋瓶递给了他。
“前面等你。”
撂下这四个字转身就往矮林方向走去。
“哎！虎子！”
骑摩托车的男人冲着虎子的背影喊道，见他没有反应。
转头又面露愧色地看着齐光和陆程，说道：
“我弟弟他就这脾气，跟臭石头似的，你们可千万别介意啊！”
齐光立刻道：“没事啊大叔，多亏了你们，我们的羊才能活。”
骑摩托车的男人这才缓缓道：“害！别客气。我也是接受过草原人民帮助的人嘛。”
“大叔听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男人点了点头道：“我叫李晋阳，和虎子都是S县人，来这儿投奔亲戚。”
齐光满眼笑意地听着男人介绍自己，陆程听到男人的名字，眼神不由地在他脸上多停留了几秒。
“没想到碰上你们的羊吃了毒芹。不过你们放心，我看他刚才给羊喂了醋，你们再观察一会儿，应该就没事了。”
此刻“宇智光波波”好像恢复了精神，缓缓站了起来，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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