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当然知道杨南清想要的是什么。
他来到杨南清面前，挑起他的下巴，不论杨南清如何挣扎，他也挣脱不了洛基，力度大地捏红了皮肤。
“我帮你实现愿望，那你也帮我一件事情好不好。”
他笑着，“我发觉单纯的屠杀有些无聊了，所以啊，我想看一部戏，一部永远循环在悲剧的戏。”
洛基松开他的下巴，朝着天高喊着：“从今天开始，若是有人不承认你是女子，那么他们就该死！”
那一天，天空开始遍布着浓雾，浓雾以极快的速度在整座小镇蔓延开来。
起初，人们只觉得是不是快要下雨了，还有些人家在外面打算收衣服。
可这雾气里夹杂着洛基的笑声，以及他的声音。
“杨府从此以后只有一位小姐，若是不认，诛。”
人们诧异着，以为听错了，喃喃自语：“杨府小姐？从来没有听说过啊，杨府不是从来只有一个男娃娃吗？还是前几天闹……”
话音甚至没有落下，那人的头颅就掉在了地上。
刺啦一声，鲜血喷溅。
“啊啊啊啊啊！！”
人们被吓坏了，他们尖叫着到处乱跑：“浓雾杀人了，浓雾杀人了！”
不管他们怎么逃，洛基的声音都在脑海里萦绕。
不仅如此，雾气穿透家家户户的门缝，所有接触到雾气之人的眼睛都开始变得模糊，逐渐泛白。
最终……他们瞎了。
瞎之前听到的全是杨府小姐。
仇恨的梁子就这么结了下来。
那些喊着杨府没有小姐的人也全死了。
杨府的人亦是如此，甚至可以说，杨府的人死得更多。
一晚上，血洗半边天。
杨南清看不见了，他耳边充斥着镇子里人们的吼叫惨叫声。
他们绝望地逃跑着，大喊着自己瞎了看不见了。
他们痛恨谩骂着杨南清，诅咒着他。
但是所有骂完他的人，脑袋最终都与身体分离。
像是玩笑一般天空忽然下起小雨，砸在地面，冲刷着血液，可是血液越洗越多，怎么也洗不干净。
洛基站在杨府院子的中央，享受般地听着人们的惨叫声，像是听着至高无上的交响乐。
他挥起手，宛若这场交响乐的指挥家。
杨南清近乎崩溃，他捂着自己的耳朵，不愿意听见任何的声音。
洛基轻笑一声，来到他身旁，“你说他们都瞎了，从此以后又有谁能看得出你是男是女？而且啊，我还特意贴心地为你清扫了所有不承认你的人。”
他抬起头望着苍穹，普通的世界怎么能接受神明的力量，世界开始被纳入了惊悚游戏。
游戏最初的模样形成，皆来源于一个小小的恶作剧。
“接下来，杨家小姐，你不如和我一起等他回来，我啊，赐予你们一场最为盛大的婚宴如何？”
霍澜序到死之前他都不知道原来在他不在的期间，镇子已经彻底变了。
他的父母绝对不会承认杨南清，所以他们被浓雾杀了。
镇子的人都瞎了。
南清也看不见了。
霍澜序在战场上拼尽了一切，活了下来，立了功劳，凯旋而归，却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路被浓雾遮蔽，不管往前走多久他都走不到。
迷雾阻断了通往家的路。
那一刻， 他想起了洛基对他说的。
「把它带在身边，它能指引你回家。」
他将小丑面具找了出来，带在身上。
奇迹般，他穿过了大雾，镇子诡异的冷清，没有任何人在路上，很多门都关了。
没有人迎接他的凯旋而归，他身上戴着很多军功徽章，他想分享回归的喜悦。
他会去跟父母说，但是现在，他更想要去告诉一个人。
他要告诉南清，他做到了，他回来了，不用再等他了。
霍澜序来到杨府门口的时候很奇怪，没有任何人在门口守着，整个杨府的装修都是大红色的。
门口贴着囍的剪花，像是有人要在这里结婚那般。
他的心脏像是被揪了起来，难道南清已经和别的女子在一起了吗？
可是他听见了洛基的声音，“哎呀，有人回来了呢。”
他从杨府走了出来，“来，去见见你最爱的人。”
洛基指着前方，不用他说，霍澜序也已经往前跑去了，他有太多的事情想要跟南清说，有太多的事情想要告诉他。
他掠过洛基的一刻，洛基就抓住了他。
洛基的笑容逐渐变得疯狂可笑，他揶揄地看着霍澜序：
“我呢，想看一场有趣的戏，而你就在这场戏中，怎么想，还是阴阳两隔更有趣点。”
强大的力量笼罩在霍澜序身上，他一介凡人怎么能阻止邪神在他身上做手脚。
他的嘴巴被撬开，舌头被硬生生地拔了下来，一阵剧痛袭来，仿佛千万根针同时刺痛着他的舌头。
痛苦如潮水般涌上，他的喉咙发出一阵沙哑的惨叫。
每一次的拉扯都像是要将他的灵魂撕裂，鲜血从他的嘴角涌出，与泪水混合在一起，流淌而下。
“你居然在隐忍着声音？哈哈哈哈！！”洛基狂笑着，手上拿着他的舌头。
一只蛊虫钻入了霍澜序的脖颈。
他盯着霍澜序，“你居然在最后还在担心杨南清听到你痛苦的声音会不会难受？哈哈哈哈！！太有趣了，但是你放心吧，现在他听不见，他睡着了。”
霍澜序眉头紧紧皱起，双眼紧闭，泪水不停地滚落。
疼痛使他几乎失去了意识。
洛基一抬手，就把他腰间挂着的小丑面具拿到了手上，“它会留在这个世界，毕竟这里需要我的力量。”
“他就在房间里，想在死前看一眼就趁早吧。”
霍澜序活不过今日。
洛基还往他身上埋下了一只蛊虫。
还没走到门口，房门就已经开了。
杨南清披着单薄的外套缓缓从房间走了出来，他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谁在那？”
再一次见面，已经物是人非了。
杨南清看不见他，而他说不出话来。
这场卑劣的恶作剧没有给人类任何选择的机会，从洛基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一刻开始，悲剧便降临了。
洛基轻笑着：“有人？还是没有人呢？哈哈。”
洛基悄悄地来到霍澜序身后，用只有他能够听见的声音说着：
“给他一个念想活下去，还是让他与你一同陪葬，你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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