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熟悉的面孔，莱昂纳多·萨巴斯蒂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丹尼尔？你在干什么？”
“你不是戒酒了吗？”
丹尼尔浑身酒气，他不敢看莱昂纳多，扭头苦笑道：“神父，我能怎么办啊？”
“他们用我的老婆孩子威胁我，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
莱昂纳多刚想指责丹尼尔违背了对上帝的诺言，但立刻就明白了为什么这群私酒贩子紧追着他不放了。
卡朋家族里肯定有人知道，两名私酒贩子来禁酒互助会调戏丹尼尔了，但却没回去，生死未卜。
这群私酒贩不在意丹尼尔戒没戒酒，是不是肝区有病，他们在意的是丹尼尔的行为是不是挑战了卡朋教父的权威。
神是不能被质疑的。
教父也是一样。
丹尼尔趁着莱昂纳多愣神的机会，赶忙打开大衣，向每名互助会会员兜售酒水：
“兄弟们，需要补充点酒精吗？”
“相信我，我们沾上酒精那天，这辈子就已经完了！”
“既然戒不掉了，那还不如爽一天算一天了！”
莱昂纳多走向丹尼尔，握住他的双手：“丹尼尔，你放心，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你再来参加互助会！我向上帝保证过，我一定会帮你戒酒的！”
“我有这个经验！”
丹尼尔轻轻的推开了莱昂纳多，没听见一般继续兜售酒水。
莱昂纳多最近一直在拿丹尼尔当成互助会戒酒成功的典型案例，现在戒酒先锋就出现在自己面前，每名会员都在想自己的人生是不是完了？
这个场景就像是联邦最高法院的大法官声称，法律就是糊弄普通市民一样。
可太有说服力了。
莱昂纳多不想放弃，他一把合上了丹尼尔的风衣：“丹尼尔，你记得你父母是怎么教育你的吗？”
“你还记得你曾经是一个虔诚的教徒吗？”
“想想你的父母妻儿！”
“只要你肯悔过，上帝是不会放弃你的！你要相信……”
莱昂纳多还没说完，小教堂外就走进来三名私酒贩子，冷眼的看向他和丹尼尔。
他们的意思很明显，只要莱昂纳多敢再废话一句，他们就不客气了。
既是监视，也是威胁。
莱昂纳多还想再劝丹尼尔，可丹尼尔这次用力一把推开了他，对着会员们大声道：“来啊，兄弟们，我今天可太高兴了！”
“我免费请大家喝一杯，怎么样！”
会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已经有人蠢蠢欲动了。
丹尼尔又加大力气，继续喊道：“没事的兄弟们，我曾经和你们一样，觉得酒精是魔鬼。”
“但你们问问自己，如果酒精是魔鬼的话，为什么魔鬼只在英国法国加拿大活动？是上帝遗弃了这些国家吗？”
“我们戒酒的主要原因，不还是因为酒贵吗？”
“你们要是觉得酒贵，大不了加入卡朋家族，咱们一起卖私酒，根本不贵的！”
此时丹尼尔说的话，和被李长峰干掉的那两名私酒贩子一模一样。
但他忘了莱昂纳多让他戒酒的主要原因并不是因为贩卖私酒违法，而是因为他的酒精中毒，再喝下去就要死了。
“给我……给我来一杯威士忌吧！”一名瘦弱的年轻人，畏畏缩缩道。
丹尼尔熟练的拿出酒瓶酒杯，倒出了一杯威士忌递给了他。
这名年轻人看到酒精两眼放光，举起胳膊一饮而尽后，长舒了一口气，眯着眼睛享受着。
“给我也来一杯！”
“我要金酒有没有！”
“给我来一杯白兰地！”
有一个人开头，加上酒水不收钱，所有的会员都争先恐后的想要在丹尼尔这里喝一杯了。
“来来来，每个人都有份！”
“无论你们喝多少，今天都是免费的！”丹尼尔显然不是第一次卖酒了，所有的流程早已轻车熟路。
再然后，就是所有的戒酒互助会会员，在耶稣的圣像面前，醉醺醺的又跳又唱。
三名私酒贩子见丹尼尔完成任务后有些失落，笑嘻嘻的走过来，搂住了他的肩膀：
“嘿，兄弟！别沮丧啊！”
“开启新人生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要是真有上帝的话，他怎么会允许那群帮小伙子们去欧洲的战场上为白宫里的老家伙们厮杀了呢？”
“走吧！咱们一起去喝一杯，开心一下！”
私酒贩子搂着丹尼尔，挑衅似的瞥了莱昂纳多神父一眼，随后便笑嘻嘻的离开了教堂。
把醉酒的会员留给了莱昂纳多处理。
此时的莱昂纳多不知道此时自己心中是绝望多一些，还是愤怒多一些。
他甚至不知道应该怪谁。
怪丹尼尔吗？对方用家人威胁他，他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怪李长峰那天下手太狠，直接干掉了两个私酒贩子吗？可若不是李长峰出手，那天喝酒的就不止丹尼尔一个人了。
怪艾尔·卡朋吗？莱昂纳多扪心自问，卡朋家族上午垮台，下午就会有其他私酒贩子顶上空缺。
怪美国法律吗？可《沃尔斯泰德法案》，也就是禁酒令，是经过国会全体议员投票通过的啊！代表了全体国民的意志！
难道怪……他看了一眼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没敢再深想下去。
但不管如何，莱昂纳多记得自己对上帝发誓过，一定要拯救丹尼尔。
而此时能从私酒贩子里找回丹尼尔的，只有那个人了。
莱昂纳多第一次把醉酒的人留在教堂，他紧了紧风衣，去寻找通往密歇根湖畔的公交车了。
……
还差十分钟七点，李长峰正和家族合伙人们围坐在餐桌前开着玩笑，桌上满是李长峰爱吃的东西还有高档酒水。
他才在外几天，就已经想念家里的食物了，虽然大部分合伙人都觉得格雷西做的东西十分一般。
但也没办法，此时的芝加哥还没有正宗的大夏餐馆，而格雷西是真愿意为他钻研菜系。
当然，艾达也正在努力学习中。
在欢声笑语中，门铃突然响了，林建明起身开门。
随后众人就见到了有些狼狈的莱昂纳多。
他站在餐桌旁边捏着手指，有些局促的说：“李先生您好，我有些事情希望您能帮忙……”
李长峰擦了擦嘴，将丝质餐巾扔在一边，微笑道：“主教先生，在你说出问题前，我觉得你应该把之前欠我的东西先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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