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欢没什么诚意道：“对不起，是我不好，骗了你，惹你生气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说到最后晃了晃他的衣袖。
这几日她都是这样，撒娇或认错，都会晃一晃夜姜辰的袖子。
每次她这么做，夜姜辰就没了脾气，被她吃得死死的，任她予取予求。
但这次性质不一样。她恶意欺瞒，假装示弱……虽然现在她撒娇认错了，但态度很是敷衍。
夜姜辰心中憋着一股气，不上不上，难受至极。
他唇线绷直，定定看她良久。
颜欢嘴角的弧度渐渐消失，美目微凝，语调低低，似在质问：“你不肯原谅我？”
夜姜辰突然固执，重复了一遍：“你骗我。”
“喂，你们谈情说回房间去，爱别堵在楼梯口。”突然，身后有人不满的大声嚷嚷。
颜欢回头看了一眼，一行五人，穿着统一服饰，应是宗门子弟。
正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颜欢本想反问夜姜辰，她哪里骗他了。这会儿只好扯了扯夜姜辰衣袖，询问：“进屋说？”
夜姜辰也不想当着外人的面处理私事，便点了点头，矜贵的应了一声：“嗯。”
“哎，你，你是不是剑宗那个剑仙，夜姜辰？”为首那人认出了夜姜辰，惊讶中带着一种发现了惊天大八卦的兴奋，指着他惊呼，“夜道友怎么在这里？这位仙子是？”
夜姜辰眉头蹙了起来，他并不认识他们，也不想同人进行无意义的交流，冷淡道：“你认错人了。”
说着转身，头也不回地带着颜欢走了。
客栈的房间都有禁制，客人进门之后禁制一开，外面的人是怎么也发现不了房间里面的情况的。
夜姜辰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和颜欢都倒了一杯灵茶，神情平静，却又透露着一股严肃，他看向颜欢：“你说。”
是她说的进屋说。他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颜欢在他对面坐下，态度悠然随意，好像是在自己家。双手撑在桌面上，捧着下巴，明知故问：“说什么？”
夜姜辰压制着羞恼的情绪，问她：“为何欺骗？”
颜欢眨眨眼：“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夜姜辰呼吸一紧，平淡的语气中带了点难以置信：“你还想说假话？”
颜欢道：“真话伤人，假话可以哄你开心。”
夜姜辰有些无语：“……我要听真话。”
见颜欢忽然垂下眼睫，似是心虚不敢看他一般，飞快补充道：“不许骗我。”
颜欢放下一只手，沿着茶杯打圈圈，斟酌道：“此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夜姜辰下意识接了一句，觉得不是这么回事，推翻道，“不对。你将事情原委，原原本本讲来，我们不赶时间。”
“行吧。”颜欢也没打算瞒他一世，只是不确定他对待问题的接受能力。
从这几天的相处来看，他恐怕自己都不知道，他对她有多纵容。
于是颜欢也就不瞒他了。
“事情要从千峰崖的异象说起……”
颜欢开了一个头，夜姜辰眉心一跳，正襟危坐，觉得她要讲的事非同小可。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眼前人，她竟然不是人。
“那些漩涡其实是我引起的。”颜欢说，“我不是人。算起来应该是妖？反正当时是为了化形，才吸收巨多灵力。不知怎么就形成了漩涡，还引得你们一波接一波的人修前去。”
“灵兽暴动也是因为我，那些兽兽好像挺怕我的。而且那天刚好我渡劫，灵兽对危险的感知比较敏锐，可能察觉到什么了吧。”
“别人都在逃，只有你傻乎乎往漩涡里冲。我正在蓄力迎接天雷，看到天上飘着一个人，就把你拽了下去。”
“说起来，我确实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想想，我不拉你，不护你，天雷降下，你肯定得死透。”
说着她有些委屈：“因为要护着你，我都没办法以最好的姿态去迎接天雷。现在的身体强度比我预期的差好多。”
她叹气：“结果你还不领情。哼，渣男。”
夜姜辰被她指控得良心有点痛。是不是他太过分了，完全不懂什么叫知恩图报？
颜欢继续道：“至于假装天真柔弱，是因为我想要你喜欢我。听说柔弱的女孩子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而男人又喜欢单纯的女孩子。”
夜姜辰更心虚了。她是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她才化形，一定很害怕，所以才会示弱的吧。而且她还想他喜欢她。
这一切事情，皆事出有因，他完全没有立场责怪她。
夜姜辰顿悟一般，突然就无师自通，握住颜欢的手，轻轻捏了一下，似在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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