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人点了点头，垂首将一袋银两放进衣袖中：“回夫人，是今日街上，苏副将当街状告户部尚书陈大人之子…………言语侮辱……郡主之事。特此前来请郡主进宫回话的。”
妇人一愣，她平时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从曹延身死，更是一心礼佛，不问世事。
苏沐凡当街状告之事自然是不知的。
自己的这个女儿，性子生的内向，平常与她话很少，所以从不知道还有这等子事情。
看珠儿脸色煞白，她就猜到这事多半是真的，如今事情闹大，她也不得不去。
当即拍了拍曹丽华的手背：“你去了，如实说就行了，定不会为难于你”。
曹丽华点了点头，随后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御林军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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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在这里候着就行了”，太监拿着元暝和随身侍从的武器，将元暝请进御书房后面的院子，然后招呼着其他下人将茶水糕点一一摆上。
一个硕大的厅内，除了元暝和自己的手下外，两旁站了十几个宫女和太监。
还不说门外看守的有多少禁军……
这其中的含义，元暝自是懂得。
他将装有糕点的盘子一推：“尝尝天启皇宫的糕点味道如何。”
两旁的宫女和太监听听的清清楚楚，但都是低头眼观鼻鼻观心得静静站着。
“是，王爷”
连渠也不客气，拿起一块糕点就扔进嘴里，还没等全部咽下去，就一脸惊喜口齿不清的说道：“好吃好吃，比咱们的奶糕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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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的安静，苏沐凡脸皱在一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活动活动脖子？！
难道这就是天启处置人的新鲜招数？让人保持不动？
“二位卿家平身吧”
此时皇帝的一句话，再她听来犹如天籁！这天启的皇帝可真是“善解人意”，在她脖子和脑袋合二为一之前，终于发话了。
“是，皇上。”陈明应道。
苏沐凡一愣，自己竟然忘记回话了…………
不过这时候再补上，倒是有点多余…………
所以索性便不出声了。
陈明双手拎着官服下摆，从地上站了起来，随即垂首退至一边。
僵硬的脖子让她非常想活动两下，但也只是想想……
陈明还好，还坐了一会儿，可她从头跪到现在，双腿早就发麻肿胀，一起来更是犹如针扎。
这时！
苏沐凡一抬头突然对上对上皇帝的眼睛！心中咯噔一下，竟屏住了呼吸。
“大胆！”一声尖细的怒喝！
她赶紧低下头，心中狂跳不止，正在考虑要不要跪下的时候，只听…………
“无妨”。
她心中一松，低头退到一边，想着刚刚的一眼…………
这皇帝看着年岁也不大，大概能有三十多岁吧，不过古人都短寿，帝王更是如此，显有活到七八十岁的。
宫中礼仪，这般复杂严苛，是不是宫中的人，都不知道皇帝长什么模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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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职参见皇上，街上有一人说可为人证，已带来。”门外一人跪地叩首的说道。
禄海扬声回道：“带进来吧”。
每次这老太监开口，都让她寒毛直竖…………
“卑职遵命”
苏沐凡低着头，斜着眼看向门口。
门开
先是看到了站在门外目不斜视的裴栋，然后走进来一人，身子微微弯曲，神色极为费力。
只见那人右手抓住一人的后脖颈，竟将那人拖了进来！！
苏沐凡心中突觉不安，只见那人一路将手上的人拖到近前，身子软绵绵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身上浅灰色衣袍侵染出大片大片的红色，门外微风吹了进来，一阵血腥味直直的冲进她的鼻腔，合着满室的龙涎香，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
禄海抬起手，翘着小拇指的手在面前扇了几下。
那人跪在地上：“卑职参见皇上，此人说自己是目睹事情经过的人证，卑职特带来觐见。”
皇帝打量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证”：“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回皇上，此人是一穷酸书生，因付不起酒馆的银钱，被酒馆掌柜的手下所打。卑职在街上公布皇令之时，此人便满身鲜血的爬到近前，说他可以作证。”
穷酸书生？
她心中一紧！
皇帝继续开口道：“可还能言语？”
那人抓住书生的头发，往后一拉，将脸抬了起来。
禄海忍不住“啧啧”出声，突感失礼：“皇上恕罪”，这一脸的鲜血，哪里还能看得清模样了…………俨然是快要死了的。
皇帝皱着眉头：“你先退下”。
“卑职告退”，然后低着头退了下去。
苏沐凡紧握着拳头，指甲陷入掌心，看着那书生的后脑，慢慢的往前走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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