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普通人
“敌人吗？”鬼白衣看向苏词，仿佛是为了解答她的迷惑，教堂门口突然传出嘈杂的声音。
那些声音听起来像是早晨赶集的喧嚣人流，在灰雾的渲染下变得混乱且虚幻。
从大厅往外看去，灰雾变得越发厚重，好像一堵实质的墙，而随着灰雾向教堂内部推进，嘈杂声越来越大，好像里面的人正在朝这里走去。
伊丽莎白默默更换弹匣，玷污圣祭弥撒的仪式在神圣的教堂中举行，这是邪教徒对兰茵的挑衅。
在兰茵教皇国，邪教徒将会被裁决修会的执行官绑在火刑架上烧死，但在这里，只能依靠枪弹来审判他们的罪行。
灰雾中的嘈杂声变得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好像随时都会有人从灰雾中走出。
嘈杂声在靠近教堂时，开始变得整齐而富有旋律，仔细听似乎是在诵咏着什么圣言，但其中亵渎的歌词却让所有人感到不适。
“阿列克斯，你们退回来。”鬼白衣冲在最外边的阿列克斯喊道，谢廖沙和他一起退回教堂内部。
伴随着门口哨卫的退回，灰雾肆无忌惮地向内部逼近，齐声的诵咏声也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急。
鬼白衣看着挤进大厅内的灰雾，伸出手，向着身后轻声喊道：“手榴弹给我。”
站在她身后的艾薇塔将手榴弹递给她，鬼白衣接过来，在手中掂量几下，拔掉引信，扔进灰雾里。
灰雾厚重的宛如墙壁，但它毕竟不是真实的墙壁，手榴弹被灰雾吞没，紧接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袭来。
爆炸产生的冲击在灰雾中肆意宣泄着，在外界看来，灰雾仿佛一块篷布，此时这块篷布被撑起，像是里面有东西在撕扯着它，可很快这块篷布便瘪了下去，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鬼白衣将枪口对准灰雾，灰雾停止了推进，或许是因为那颗手榴弹的影响，也可能那本来就是他们的幻觉，灰雾中的诵咏声也在此刻一并消失，大厅里只剩下死水般的沉寂。
就像两头野兽在黑暗中的对峙，人类这方严阵以待，而灰雾这边则迟迟不见动静。
眼前的世界依旧只有黑白两色，鬼白衣回头看了一眼苏词，与苏词交流了一下意见。
苏词读懂了她的意思，他将步枪收起，一手反握匕首，另一手将那柄口径夸张的转轮手枪握在手中，缓慢向灰雾逼近。
周围的环境很安静，安静到只剩下苏词的脚步声和被防毒面具处理过的呼吸声，以及缓慢但坚定的上膛声。
所有人精神紧绷，但却慢慢变得迟钝恍惚，封闭的环境中，唯一的出口已经被灰雾填充。
他们好像处于某只庞然大物的胃里，灰色的雾气像是不断蠕动的胃壁。
鬼白衣摇摇头，试图摆脱这种侵蚀，从进入红区开始，他们精神一直处于恍惚中。
好像被困意笼罩，意识漫无目的地飘散着，各种思绪从潜意识深处浮现，肆意的生长，占据着原有的算力，试图钻出理智的土壤。
苏词没有理会其他人的挣扎，他来到灰雾跟前，圆形镜片下有幽蓝色的瞳光亮起，权能开始表达，心灵力场覆盖周身，像是持盾地戟卫。
很快，在众人戒备的目光中，苏词抬腿迈进灰雾中。
鬼白衣目送苏词带起一片微小的涟漪，随后消失在灰雾中，灰雾一如之前那般，没有任何动静，仿佛一只将猎物囫囵吞下后躺在地上休息的巨兽，而苏词就是那只被吞下的猎物。
灰雾之中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仿佛刚才的诵咏、爆炸和走进去的苏词都是幻觉。
鬼白衣看向身旁的艾薇塔，与所有人都保持着精神连接的艾薇塔脸色苍白，好像看见了某种恐怖的事物。
在注意到鬼白衣的目光后，艾薇塔沉默着摇头，在苏词进入灰雾的瞬间，她便与苏词失去了联系。
一位高级能力者，联合调查小队的督战员，小队中隐藏最深，多甚至可能是最强的战力，就这样与他们失去了联系。
恐惧与惊疑仿佛阴冷的海水，突破仿佛渗水的木板，一点一点淹没他们的内心，咀嚼着仅剩的理智。
对于他们来说，眼前的灰雾要比异兽还要棘手，如果只是一群异兽，那么他们能用手中枪械将异兽杀死，身为能力者即使与异兽近身搏杀也不会落于下风。
可现在什么动静都没有，小队中督战员在进入灰雾后便失去了联系，灰雾中没有传出任何动静，他们就这样凭空失去了苏词的踪迹。
以苏词的实力，在能够不发出任何动静情况下就能将他杀死，除非在灰雾后有尊王级异兽在那张开嘴巴等待着他。
如果真是这样，那先前的诵咏又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鬼白衣猛地拍了一下脑袋，止住自己不合时宜的想法。
沉闷的声响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鬼白衣见状做了一个前进的手势，小队成员向她这边靠拢，以她为头阵，缓慢向灰雾逼近。
小队中无人违背她的命令，在这种诡异的事情面前，他们还保留服从命令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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