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上界大仙不好伺候？”李积思忍不住刺邹离一句。
邹离拳捶桌子，眼睛通红：“我他么算是看清了，咱们算什么？咱们就是打更看门的，谁也看不上咱们！”
雷通一巴掌拍上邹离后背，邹离喝下去的酒差点喷出来，“这就对了。别以为拿块仙印，就觉得能和上边人平起平坐，人要有自知之明。”
赖公成最是洒脱，拿起酒壶嚷嚷：“打更就打更，看门的有什么不好，来，喝酒！”
“不忙！”邹离按下众人酒壶，“别光喝酒，谁接班？”
“我来。”李积思道。
杜铉不同意：“既然杜某排在第二，我来。”
长云五圣甭管人品怎么样，关键时候都要拿出担当同进同退，没道理跳过杜铉直接让李积思上。
李积思听出杜铉意思：“行，反正挨个排班，谁都得去。”
*——*
闭关是最重要的仙道修炼，自有一套流程，古时不但要斋戒沐浴，还要念十几篇清心祛魔的道辞以求仙神命运的护佑，然后才是沉心入静祛除杂念，慢慢参悟。
现世虽然不耐烦这么多琐碎，洗洗澡换件衣服，排排体内杂质还是要的。
杜凤髓从澡池子里出来衣服穿了一半，就接到杜铉要去看门的消息。
他闭关，老爹公干，全仙宫只剩下小二还有一个不着调的凤君君，这怎么行。
金华时不时玩失踪，人界魔渊全是他的菜，就是不爱待在长云天外，这样一来，风绵就成为护关的不二人选。
可是杜铉走了，风绵势必要看护赤海仙宫，谁给自己护关？
“金华。”杜凤髓来旁边房间。
“说。”金华头也不抬，趴在被窝翻看不知从哪淘弄来的男女脱光光扭在一起的小人书，别说，上面的画功堪称传世。
“护关。”
金华翻书的手停下，低头想想：“你闭吧，吾心里有数。”
“寥三娘的事你看着点？”杜凤髓交待。
金华抬头：“寥三娘怎么了？”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让他搞死鳌灵二太子，这家伙差点杀了小二。”
“等等……你让一个人仙境界的娘们去搞地仙境界的鳌灵二太子，吾没记错的话鳌灵大太子也在人界，他在大仙界是很年轻的圣王。”
晋阶圣位的年纪越小，资质越好，鳌灵大太子就是其一。
“你别管，听信儿就行。”
*——*
杜凤髓和金华的关系胜过亲兄弟，既然金华说了，他就安心闭关。
不论前世今生，杜凤髓都是一个享受寂寞的人。他有涵养，有耐性，即便比不过别人灵性，也往往能通过坚持得到最后的胜利。
什么年纪做什么事，在杜凤髓这里行不通。
他结过婚、养过闺女，经过老年，经过病痛、经过死亡，即使转世成为大路货的今天，这些历程也是那些傲气冲天的仙魔嫡裔所不具备的体悟。
杜凤髓还有一样不同，别人转世从上面到下面，他从下面到上面。甭管什么原因让他达到如此奇遇，与这些仙魔想着通过转世登天相比，他没有那么多野望，也耐得住寂寞。
他没见过大仙界的神妙万状，也不想去上面开拓眼界。他做了一辈子学问，搞了一辈子高科技，天天奔着天上飞，早累了倦了，只想在地上踏踏实实过几天。
这般想着，杜凤髓的心思很容易平静下来。
隔壁金华轻噫一声。
这么快入静。
杜大凤一心想过小日子，就他这样，注定要起风雨的，也不知道自己还能陪他多久……
*——*——*——*
神灵秘藏和地王传承不相容是杜凤髓目前最棘手的难题。
武仙修炼魂法比文仙难得多，可就算这样，杜铉也成为长云五圣唯一修出覆灭魂则的人，单此一项，就比大部分上界诸仙强。
杜凤髓是杜铉的儿子，没道理不能修炼魂法魂则。
神灵秘藏厉害，不光金华察觉，他更身有体味。
法诀与生灵不同，法诀和其它法诀相遇，可以出现排斥反应，也可以平和同住。平和的时候可以融和，排斥的时候就要进行本质和档次的较量，哪个稍微次一点就要被驱逐或者压制。
神灵秘藏是后来者，在失去先机的情况下，还能霸占魂海和黎氏地王传承争得不相上下，此法恐怕真的是顶级秘藏。
杜凤髓改不了两种法诀本质档次，旁观它们相争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说是闭关解决问题，但是这个问题实在无解。
神灵秘藏和传承轨迹不能同时修炼；折衷一下，先修炼传承接着修炼神灵秘藏也不行，倒是先修秘藏再修传承还行得通，却也要影响传承提升的速度……
不知不觉，几十天过去。
像杜凤髓这样的小仙，闭关不是闭死关，虽然不许外人打扰，但是还要吃喝，金华每隔十天都会给他送一些吃食。
可是这一天，杜凤髓先修传承又强行运转了神灵秘藏，几经努力仍然功亏一篑，三天就把十天的吃喝用尽，再醒来口唇全是泡，腹中火烧火燎差点入魔，再看水罐，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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