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0024闲聊
“何人！”皇帝面色有些阴沉，声音似从喉咙里一字一句的炸出来的一般。
这几十年来极致尊位为他带来了莫名的威严，这声音沙哑低沉也极有威势，相比于那莫名其妙的掌声，这声音更让人害怕，一时间身边妃嫔，太监，侍女，皆是面色惊惧，跪了一地，“陛下息怒。”
“小皇帝，多年不上朝，你这威势倒是更为惊人了。”一道身影从宫门的帷幕处转了出来。
年轻气盛，英俊潇洒，却又是皇帝记忆深处某一年无法忘怀的身影。
“是你。擅闯禁宫，你可知是什么罪？”皇帝终于是把手上的烟枪放了下来，临放下之前，还深深的吸了一口，云烟缭绕，那有些消瘦的面庞藏在之后，阴晴不定，今人无法琢磨。
一个皇帝几十年不上朝，还能牢牢把持着权力不被架空，也足可见他帝王权术之惊人。
“这普天之下，有哪里是我不能去的地方？又有哪里是我出不来的地方？我韩念想去哪就去哪。”韩念走了进来，摆摆手，让妃嫔侍女们退到一边。
妃嫔们看了一眼皇帝，得到了同意，这才退到了外殿。
“这水果不错，很甜。”韩念一屁股坐到了皇帝边上，拿起了一块菠萝尝了一口，这是岭南的特产，这八九月份，能在皇宫内吃到，又不知道耗费了多少民心民力。
“哼，你来，到底想做什么？应该不只是想来吃点水果吧。”皇帝冷哼一声，冷漠问道。
“我来看看你这个天下权力地位最高的人，是怎么坐这个位置的。现在看看，果然舒服。”韩念面色似笑非笑，看向皇帝说道。
“呵呵，朕即位已近三十载，张首辅之后，朕还有什么依仗。你可曾看到朝廷内党派林立？可曾看到朕政令难出太和？可曾了解为何朕宠信宦官？”皇帝轻笑一声，有些怅然若失的说道。
“我知道啊。”韩念爽快的回道，“但这不是你一个天下第一人应该去烦恼的事情，你只管做你的事情好了。”
“那朕可能会死于非命，这内外除了这些太监，我连妃嫔们都不敢完全信任，唯有这些阉奴，身家性命绑定在了朕的身上，只能忠诚于朕。”皇帝淡淡的说着生死，内容却足够令人惊讶。
“你若是明君，天下自然有能保护你的人。可惜了，若你这些年好好勤政，我或许还会扶你一把。”韩念淡淡一笑，又拈起一块水果吃了下去。
“哼，朕岂能把天下安危托付在你们这些江湖人手里。”皇帝冷哼一声，驳斥道。
“江湖人不是你的子民了？小皇帝啊，你还是太端着你的架子了。”韩念瞥了一眼皇帝，说道。
“呵呵。”皇帝轻笑，重新端起烟枪，抽了一口，云烟在空气中再次弥漫起来，有一种奇香。
“你这大烟？”韩念闻了闻空气里的味道，问道。
“那些人用这东西讨好朕，也想着朕抽这东西，早点死。”皇帝似乎了解一切，淡淡的说着，嘴里却不停。
“啧啧，你这皇帝，真的不称职。”韩念啧了一声。
“天下人尽可说朕，史书也尽可历数朕之罪恶，朕不在乎。”皇帝彻底的躺在了云床上，像极了清末的那些瘾君子们。
“还是多谢你了。”韩念看皇帝这样，不再言语了，转身向外走去。
“为何谢朕？”皇帝淡淡的问道。
“我所做的事，你应该都知道，多谢你没有来捣乱。”随着韩念的脚步，他的声音似乎并没有变小，依然清晰的在皇帝的耳边回响。
“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这么一个安定不需要朕去考虑天灾人祸的天下，朕很满意。”皇帝的声音几乎不可听闻，似乎是喃喃自语一般。
出了后宫，那位陈老公公带着一些小太监以及锦衣卫已经站到了门口候着了。
“陈公公，好久不见。”韩念拱手作揖道。
“韩大侠，杂家倒是不想见到你，你这般随意的进出宫廷，皇家的颜面都没了。”陈矩叹气道，满头鬓白，但是精气神很足。
江湖中的人并不知道，甚至那些大内侍卫都不知道，这位陈公公也是堪称天下绝顶的高手，当年若是他在，即便韩念不来，叶孤城也断然行刺不了皇帝。
“跟皇帝聊几句话，以后不来了，陈公公，这里告罪了。”韩念再次拱手道歉道。
“多谢韩大侠成全啊。来人！”陈矩指挥道，说完，看着韩念，“下面的事实在见不得人，韩大侠，还请速度离去吧。”
“哎。”韩念叹了口气，他一下子就猜到了这殿内那些妃嫔侍女们的结局，但是他还是面露不忍再次说道，“还请陈公公放他们一条生路吧，倒是我唐突了，害了些无辜的人。”
“方士们献上了一些新药，说是可以扫除记忆，杂家尽量留他们一条性命吧。”陈矩拱手，面露难色，却还是答应道。
“嗯，江湖路远，不见了。”一声落下，韩念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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