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大了一双茫然无光的眼睛，循声朝着李毓的方向看去：“我……我看不见你。”
“怎么会呢？”李毓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引导她顺着他的额头，眉毛，眼睛渐渐往下……鼻梁，嘴唇，下巴……“这回看见了吗？”
楚昭华顿了顿，收回手，她知道这是药效所致，总归只是一时的，虽然心中依然忐忑，却也不再那么迷茫了：“我本来就知道你长什么样。”
李毓在她手掌上写了几个字，楚昭华辨认了半晌，是“喻德澹雅”四个字：“毓又同喻，所以我的草字是喻雅。”
那块挂在她颈上的玉牌上就刻着喻雅二字。
“莫先生怎么样了？”
“他已经止住了血，御医也赶来了，正在休息。不过他昏过去之前，知道你胜了。”李毓打断她，“剩下的事你不用管，我心里有数。”
楚昭华闭上了眼睛，就像是睡着了，可他们都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她根本是睡不着的。李毓又在她的手上写了一会儿字，这次是用的草体，几乎全部都难以辨认：“俗话说贫贱之交不可忘，将来你有飞黄腾达的一天，可不要忘记我这个相识于微的人。”
就算她再是飞黄腾达，也无法同李毓相比吧。他将来可是西唐的皇帝。若要她有“贵易交”的机会，那她得篡位当皇帝才行，武后毕竟只有一个，又不是人人都能当武后的。
“若是我忘了你这贫贱之交了呢？”
李毓叹了口气：“那我也只有……接受了。只是难免心中怅惘难当啊。”
楚昭华忍不住笑了。
李毓此人最是可恨，又最是可爱，现在……当是可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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